《苦眷》02
*和尚×九尾狐/古风/竹马/回忆
*有宗教信仰的请注意壁垒！
*文/韫之
*微博/韫之风华
02.
乔山寨的百姓听闻这婆沙庙来了位和尚，就立刻前来上香。
王一博在佛像前静坐念佛经，老太太们则慌慌张张争先恐后地求保佑。
“保佑啊保佑，让这狐妖赶紧退散吧，让我们过上一天好日子吧。”老太太颤着嗓音边说边拜。
之后又和旁边一同来的老太太说起来：“洪水似乎又要泛了，种的果子又要没了啊！现在天凉，孩子病了都不敢到山上采药去，你说这狐妖怎么就缠上了咱们，这么邪门啊，我们寨子都招惹了什么……”
“何止你说的这些，平日放在家门口晒的吃食，做的蜜饯都少了斤两！”
王一博都听见了，但没有作声，只是想到了化身成狐狸的肖战正趴在他身后的桌底下。
肖战眯着眼睛像是睡觉，却在桌底下听得一清二楚，还听出来这俩老太太是谁了。
心想，这孙老太和钱老太，头发都花白了还这么好中气，不过也是，以前在寨子里啊，她们也算是操心的，寨子上有什么事她们都能赶上帮忙，根本不像七十来岁的样子，现在也八十几了吧。
这一天来的人都会说上这么几句，说这么多归根结底都是这狐妖干的坏事。
今天的中食是王一博做的，肖战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，王一博不吃肉，但忘记给肖战做肉吃了，吃地清汤寡水的，一点胃口都没有，吃得肖战的狐狸耳朵都耷拉下来了，决定今晚自己要大干一番。
但肖战知道王一博是吃不得辣的，或许现在当了和尚也没变，给他做的清淡的，但比王一博做的香多了。
吃饭时，王一博吃了两口便停下了筷子，肖战见他皱眉，问：“不合你胃口吗？”王一博以前老喜欢吃他做的饭菜了。
“今天大家说的是不是真的，你到底是谁？”
肖战也停下了筷子，却问：“你要报官吗？”
“你交代清楚我便不报官。”
肖战拣起一块叉烧吃，慢悠悠地说：“我就是狐狸，要再看一遍吗？”同时，肖战没有变成妖形，但身后放射出了九条有半身高的狐狸尾巴，王一博惊讶地身子往后仰去，肖战下一秒便收起来了。
肖战脸上早就没了俏皮娇媚的样子，冷冷地向王一博解释。
“秋天里也洪水泛滥是因为郐水镇的独特气候和水土问题，至于盗窃，那不就因为洪水泛滥，庄稼坏了，果子没了别人就去偷嘛……他们夜里看见红衣飘飘，是我偶尔会到山上吹风，我白天出门不穿这衣服。”
“我说完了。”
王一博紧凑的眉头松懈了些，说：“吃饭吧。”肖战却放下筷子说：“吃饱了。”说完便起身走了。
王一博没有跟上去，肖战独自在房间里委屈。
肖战发现自己变成了狐狸更矫情了，虽说王一博忘了曾经的事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但王一博不信他，他就是觉得委屈，后来想着也是自己错了，没说明白也不能怪人家。
起身就要出去找王一博道歉，结果王一博敲门进来了。
“你——”俩人同时开口。
“方才我态度不对。”王一博愧疚地说。
“我…我态度也不对。”肖战更是红了脸，小时候他们吵完架也是这样道歉的，后来王一博便纵容着肖战的矫情了。
“那你洗漱吧，夜深了。”王一博退出门外。
……
其实王一博平时没什么事是不会主动和肖战说话的，肖战撩拨他，他要不就是躲开，要不就是只应一两个字。
这实在让肖战有点无趣，幸好王一博还愿意跟他睡一张床上，但这也是肖战死缠烂打王一博才肯的。
好几个晚上肖战都见冷，王一博能感受到肖战冷得轻微发颤，实在太冷时，肖战变会变成狐狸躲到被窝底下，顺便给王一博暖脚。
王一博说这样太怪了，本来睡在一起已经够怪了，可肖战一用委屈的眼神看王一博，王一博就无可奈何。
为了防止肖战冷得睡不着，王一博今早去了集市上买了木炭，回来架个炉子烧一烧。
王一博晚上拿着木炭到屋里点好，却不见肖战人，院子里庙里都找不着。
谁知道肖战是上寅月山去了。
幸好披了件披肩来，肖战想，这两天风又大了。
肖战坐在山头上，望着那天边的月牙，失落了，但还是想再等等。
这些天感到发冷，并不是天气的原因，也没有染上风寒。
只是太久没有吸到满月光了。
如果吸不到满月光他的灵气就会逐渐消散，但灵气失去不代表他可以变回人，而是无法维持人的状态，变成一只普通的狐狸，成为动物。
不过，吸不到满月光还有另一个方法，那就是吸血，但照肖战现在的状态，吸几只兔子都不够，人血虽然比动物血要强，但肖战没试过，他只试过两个月都没有吸过满月光，而去喝了一只死兔子的血。
喝的时候倒不会觉得恶心，因为太久没有吸满月光的狐妖是会渴望血的，那就是一副贪婪的模样，看见血那就是美味的珍馐，双眼还会发出暗红的光亮。
等到肖战觉着越来越冷，那月牙还是没有成为满月，肖战冷到身子慢慢倾斜，手支撑着石面。
他从山上看去，看见那乔山寨最中央的一间屋子，那还亮着光。
那是掌门人的屋子，曾经师傅，师娘，他和王一博还有师兄都住在那里，如今却剩下师兄一人了。
肖战此时不仅觉得身凉，心口也一阵阵悲凉，眼眶里盛了泪珠，往事如这秋风般在翻滚。
乔山寨的所有人都被成了狐妖的师娘抹去了记忆，但成为了妖是无法被抹去记忆的，这一切只有肖战还记得。
师娘因师傅看重自己和王一博而忽略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而生恨。
一个被诅成妖，一个则禁欲一生。
肖战还记得那年他十五岁，一个下午，他到镇上去耍，带了师娘爱吃的糕点回来，到了屋子门外却听见师傅和师娘在吵架。
虞月衫原本较瘦的面庞在怒火的状态下更紧致，她指着慕乔风骂：“你为何这么顾着那两个捡回来的野孩子，阿祁可是你的亲儿子，将来的掌门人是他，而不是那两个只顾着玩的！”
虞月衫也曾爱护肖战和王一博，对他们严格要求，每天都必须练功习武，让他们和慕祁一同比武，虽然慕乔风理解她的心头是自己的孩子，可掌门人是要选有能力的人。
“慕祁也是我的孩儿！就正因为他是我的孩儿才不可马虎！掌门人是要选有能力的人，我现在重疾在身，如果没有抗住乔山寨，那该如何！”
“那你的偏心呢！每每阿祁与他们比武战败，你可有加持他？你只会带着你那两个好徒儿分析战术……而阿祁只会自己在一旁努力练习，之后独自一人在书房里练字。”
慕乔风觉得虞月衫越来越偏激，甩了袖子转身不愿与她再讲。
慕祁即使比他的两个徒儿习武要早，可天资却不及他们，慕祁也不曾因自己加持肖战和王一博而嫉妒，反而他们三兄弟玩得更好。
他们从七八岁开始就一起长大，慕祁最大，比肖战大一岁，而肖战又比王一博大一岁。
慕乔风想着转身气愤地问虞月衫：“你可曾问过阿祁的真心！”
肖战听见越来越靠近门口的脚步声，转身躲到转角，他看着师傅怒气冲冲的背影。
虞月衫后来去问了慕祁，慕祁从小敬畏严厉的母亲，推搡了半天也只敢委婉地表达，不出意料，虞月衫不满意慕祁的答案，更是生气。
“难道你以后就做一个书呆子吗！乔山寨需要有人来守护！你要把这个位置拱手让人吗！”
“娘不是不让你读，而是武必须要习好了！”
虞月衫想不明白为何她与慕乔风都是家世里代代习武的人，慕祁能力却差一截，她还想不明白，慕乔风为什么就不愿意给自己儿子一个机会！如果慕乔风愿意，慕祁绝对不比肖战和王一博差。
可慕祁的真心不在习武上，在经纶上，喜欢看书写字，在这方面他可比肖战王一博好千万倍，还常给肖战和王一博讲历史故事。
可爹娘家都是代代相传地习武，不曾断过，慕祁也自然而然地习了武，只在空闲时读书。
肖战当晚告诉了王一博这件事，原来王一博也早察觉出他们越长大，师娘就越与他们疏远了。
远得现在已经不在了……
肖战想着有点困了，撑着地面努力站了起来，这样，那屋子看得更清了。
如今，师兄仍然习武，一人守着乔山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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